那个春节过得很痛苦。我这心里越来越矛盾,想到过去一年的生活状态,就不敢再想今后的日子,恨不能如家人所说分手算了,但一看到文心可怜的样子,所有的话就又咽了回去。勉强挨到正月初十,我又得出门打工去了。这一次,文心没有跟我走,或许,她已感受到了我的犹豫。
可到了2009年3月,文心又病了,挺严重,还住了院。她家人打电话让我回去看看她,无奈,我只得请假回了老家一趟,照顾了她几天,走时又留了一点钱。对此,我父亲十分恼火,他在电话里冲我吼:“如果你铁了心要跟她在一起,就不要再回这个家,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。”也许有人会觉得我的家人太不近人情,但我知道,他们都是为了我好,不想我娶个得病的媳妇,把未来的生活弄得一团糟。
与家人的争执越发让我的心情变得烦闷、压抑,我不得不仔细分析这件事情的利弊。最后得出的结论是:我根本没有能力承担文心的病体所带来的种种后果,比如贫穷、比如日复一日的悉心照顾、比如将来还要面临她能否生育的问题。也许是我太现实、太胆小,想到这些,我退缩了。
文心很轻易地就察觉到了我的心思,还没等我开口,她已主动提出了分手,她说:“与其这么拖着两个人痛苦,倒不如分开算了,放心,我绝对不会怪你的。”不知为何,听到她说这些,我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赶紧表示:“你的医药费我还是会想办法帮着筹集的,以后,你就把我当哥哥吧。”这个决定也是之前早已想好的,不仅是为了安慰文心,更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。
很惭愧,我没有能力做一个大仁大义之人,像很多文章里报道的那样,不离不弃照顾患病的另一半。因为那样太累了,我承受不了,我想我活着不仅是为了自己,还得对家人负责任。所以,我只能选择放弃,接受良心的谴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