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住压力,我勉强照顾了她一年
2008年3月底,亲戚帮我在武汉找了份不错的工作。文心知道后,哭着要和我一起去,还说担心我走后就不要她了。一来为了安她的心,二来考虑到武汉的医疗条件好一些,顺便可以让她去看病,我不顾家人阻拦,带着她一起去了武汉。
之后近一年时间,我就在武汉边打工边照顾文心。起初,她的身体状况还算可以,除了不能干重活,洗衣、烧饭这些家务活还是可以做的。我的任务就是隔段时间就带她上医院做次检查,再给她开点口服药,至多也就是经济上补贴一下,精神上多关心一下。
不料一到夏天,文心的身体每况愈下。可能是受不了武汉炎热的气候,她总觉得胸闷气短,常常眩晕,只能卧床休息。问医生,医生说这些症状都是她的病引起的。我很担心,想把她送回宜昌,可她不肯,二来我上班请不了假,让她一个病人坐长途车,我实在放心不下。没法子,我只得一下班就往租住房里跑,给她做饭、洗衣,忙完了又赶紧回厂子上班。那段日子,我真是累得够呛,可每次家里打电话来问我过得怎么样,我还得强装说:“很好,文心把我照顾得很好。”我不敢说出实情,我怕家人会越发强烈地反对我继续守在文心身边。
在武汉期间,文心还得过几次感冒。每次一感冒我就得赶紧送她去医院,打吊针、吸氧,因为医生说过,心脏不好的人,一个小感冒都可能会危及她的生命。如此几次下来,我挣的一点钱几乎全部搭在了这里头。当然,我说这些绝没有抱怨的意思,也不是想邀功,只是觉得自己对文心也算是尽了一点心意。
只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的疲态越来越明显,文心的心思也越来越敏感。她不止一次对我提出过分手,说不想再拖累他人,让我送她回家。我也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心思,可还是不忍心,我了解文心的家庭状况,比较贫困,而且她父母一向偏疼她弟弟,她若回去了,恐怕连吃药的钱都很难拿出来,更别提筹钱做手术的事了。她跟着我在武汉,至少医疗条件要好一些。就这样,我一次次将她说服,让她留下。
但说句实在话,在劝文心的同时,我心里还是有很多顾虑的,比如该如何应对家人,比如担忧自己的将来。说到底,不过是为了良心上的不安,在勉强自己罢了。
承受不了,我想离开但又愧疚不安
2008年腊月,我带着文心一起回老家过年。一回来,我家人就开始向我施压,要我和文心分手,尤其是年迈的爷爷奶奶,几乎是在恳求我:“如果你拉不下脸,就让我们去说这件事,绝不让你背骂名。我们甚至还可以给点钱她,只要她家同意分手。”说到最后奶奶已经泣不成声。要知道,我家几代单传,父亲这一辈只有他一个男人,他又只有我一个儿子,奶奶还一心想在有生之年抱个重孙子。可如今,别说抱重孙子成了奢望,就连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都不敢想了。想起这些,我的心里也很不好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