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杯长岛冰茶让不快乐都沉下去
在我的想象里,骨气这东西是鲜亮的柠檬黄,而尊严是华丽的紫色,但在那个夜晚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暗淡的灰和白。我目不转睛地瞪着你,但我从来没有开口恳求你不要和我分手。
你看着我,扑哧,笑了。
我想你大概是回心转意了,可是你却告诉我:“不要傻了,我们不能这样勉强。”
我咆哮着踢你,我抱住你,用牙齿扯你的衣服。我用头顶你,把你逼到阳台的栏杆下,我要和你一起从五楼跳下去。
当然我失败了,你一把推开我,力气不大,但让我的头磕在了窗台的锐角上,窗台上的花盆又重重地补砸了一记。我的脑袋开始流血,但我不肯放开抓住你的手。
后来,在医院里我握着你的大手,嘴里像念经一样念叨着“廖嘉伟你不要走廖嘉伟你不要走”。你微笑说:我不走,不走。但第二天早上坐在我床边的就是我们班叽叽喳喳的同学了。她们说:“廖嘉伟,他有什么好啊。”
他有什么好?他纵然没有一样好,但他是廖嘉伟,这就是他最大的好。第三天我头上绑着绷带去堵你和你女朋友,结果堵着的却是你哥。你哥说:“请你原谅他吧。”
“不行,要么你让他来亲自和我分手。”
“好吧,不过我要告诉你……他和那个女孩已经在一起了,对不起。”
居然是你哥在向我说对不起,我看着这大白胖子,一滴眼泪都不肯掉下来。那天下午,我绑着满头白色的绷带站在街角,看你快速地来,说了声分手,又快速地走。我看着你破牛仔裤里露出的红色内裤,泪流满面。
那天下午,我一个人去了我们最初相识的酒吧,我坐在那里喝了一杯长岛冰茶,两杯长岛冰茶,三杯长岛冰茶,四杯长岛冰茶。一切变得远远的、缓缓的,所有的不快乐都沉下去,浮上来的是原谅他吧,原谅他吧,你哥那老实人说的这句白白胖胖的话。
出了酒吧,我摇摇晃晃地在路上走。路过我们曾住过的地方,冤家路窄,我又看到你了!你和你女朋友手拉手,买了很多菜正上楼。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用100颗豆拼出一个心形?
你女友珍珠白的裙子配着一篮茄子黄瓜,真好看。
我看着看着,流了一鼻子大红大紫的血。
我已经长到能谈恋爱的年纪
现在我偶尔会想起1999年的你,想起短短5个月里你给我的忧伤。我像一只透明的脆壳蜗牛,吸附在了1999年的草梗里,吸食着那里仅存的回忆养料。我想念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