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说,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莲,为佛生,为佛死。世人说五百年修得同船渡,而佛用一粒佛珠弥补了所有缺失的时光,于是我可以在佛前和他一起听风看雨,凝视众生的喜怒哀乐。某时,我在氤氲的水气中璨然开放,却又匆匆枯萎,凝成清如泪珠的莲子,滴落在佛的手心里,如同坠入温暖的怀抱。女人的一生,是男人跟前的莲花,为他华美,为他憔悴,为他枯萎。
男人说,我是脚踏莲台的佛。撒一珠,得一莲。时间带去旧时的美丽容颜,我却仍能在手中幻化不息,重铸另一朵莲的娇美。世本无相,人本无情,得失之间,不带任何遗憾。男人的一生,是女人眼中的佛,可以忘却,可以重新选择,无丝毫牵绊。
女人的一生,总会回忆逝去的美好,在追忆中死守心中的坚持。看那红木小窗,美人伏案,闺阁有诗情。晋有苏蕙子妙手织回文诗《璇玑图》呼唤爱人回头,宋有李清照窗前把酒对月诉愁情忆丈夫。纵观古今,闺阁女子大多会满藏追忆,偶有才女也大多抒写往昔美好。套用现代俗话:“女人有两夫的话,她往往会更爱前夫,因为前夫是她的追忆,她的怀念”。真的是这样啊,女子大多爱怀旧,喜欢梦中丝竹清唱,呼唤昔日时光重来,盼那楼山之外人还。
男子呢?唱一首《留香曲》,带一点不经意,笑声中也带几分狂,趁着桃红李白野花黄,且香她一香,趁着云霞红于火,且爱一场。男子的爱带着几分游戏,几分轻狂。如果缘分已到尽头,他们宁愿选择遗忘,高歌“天涯何处无芳草”,再另寻另外的女子即可。相对前妻后妇,他们往往宁愿抓住眼前的而不愿去回忆去伤感,也就是男子爱后妇。偶尔有几分惦念,也往往转瞬即逝。周邦彦赋诗忆岳楚云:“愁无际,旧时衣袂,犹有东风泪。”可时间来去间,却有了初见李师师的风华而感:“铅华淡贮新装束,好风韵,天然异俗。”不能说男子都薄情寡幸,只能说,男子愿意遗忘,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,过去的已经过去。女子与男子之间,深情与薄幸之言,原来区别只在于选择“怀旧”或是“遗忘”的态度。
女子怀旧,于是怀出一脸忧伤,在闺阁内寂寞孤苦,斯人独憔悴。于是间女子深情可撕裂日月,女子悲情可悲摧天地,女子血泪可泣红江河。古往今来,有多少韶华女子白头无辜,多少妙曼女子容颜槁枯,难怪人们总说:“人生三大悲,一悲红颜白发。”
男子遗忘,于是可以抛却过往,遗弃感情,另觅新芳,于是间,男子或可仕途通达,或可怡然自得,甚至可以身前身后莺莺燕燕,好不风流。难怪人们说男子潇洒大度,不纠缠于儿女情长。也有人说男子无情,不懂得珍惜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