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华光躺在一张床上,我心里明亮,仿佛有小溪汩汩流淌。他搂我入怀,我没有拒绝,他轻轻吻了我,颤抖着,如一只惶惑的蝴蝶,我闭上了眼睛,馥郁的香气已让我心醉。
许久,我睁开眼睛,恰好对上了华光的眸子。第一次,我勇敢地迎上了他的目光,第一次,我仔细地端详了他的眼睛。他的眼睛里的光芒明亮异常,充满了感情,这双眼睛是如此熟悉,似乎早已镂刻在我的灵魂里。我知道,这个人的躯体里居住着我熟悉的灵魂,因为他眼中缠绕着我所熟悉的爱恋缠绵。
华光说,第一次见我,他也一样觉得熟悉。而在梦里,在不同的场景变换里,他已经恍惚地与我数次相见。华光叹息一声说,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如我待他这般的好:“我也不想走,我不忍心走,我舍不得走!”听着华光的话,竟句句都是诀别之词,我有了不祥的预感,心里难受得很。
这次华光化疗,我每一次都去。华光的状况时好时坏,但是只要我去,他不仅作出一副很乐观的样子,还想着办法逗我开心。
或许是因为华光的开心乐观,他的境况竟渐渐好起来,直到雨惠的出现。
我到哪里能找来他
雨惠电话打来的时候,我正在华光的病房里。让华光不能接受的是,雨惠根本不问华光的身体如何,只问家里的收成。
第二天,雨惠趾高气昂地来到病房,态度僵硬地向华光提出离婚。当我再次来到病房时,华光正在沉睡中,他的脸色难看了很多。他醒来后对我说,他妻子来了,他有压力,心里难受。
华光说他要回家,我只好帮他办了出院手续。把他送上回家的车,到家后,华光给我发来短信说他很苦闷,我打电话给他才知道,雨惠家电话没人接,她娘家人说她没回来,华光的情绪因此很不稳定。接下来的几天,他一直发烧。
8月5日,华光的病情再次恶化,又住进了市区的大医院。忙完了家里的事情,我下午赶去了医院,此时华光已是气息柔弱。他说要大便,家人都知道不是好兆头,但还是让他解了。我帮他擦了床上的大便,华光一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。后来他家人说,华光一天都没睁眼,只有我去的时候睁了一会。“青莲!”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叫我。
第二天,我再去医院的时候,医生说他已经不行了,鼻子都出血了,希望很小,让他赶快回家。办完了出院手续,华光一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,他的手已经凉了,只有手心是热的,他神情散乱,然而看我的时候却是清明的:“你怎么来了?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