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4月的一个深夜,我突然接到新疆长途,说君君出了车祸,正在抢救之中。我跪着为远方的好友祈祷,希望她能躲开这一劫。但两个多小时后,再次接到电话时,君君已经走了。君君的死让我痛不欲生,回想起我们一起度过的童年时光,我心痛欲裂。
君君死后,她的母亲经常给我打电话,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,我想,张姨是太难过了。5月份的时候,我回南通,去探望张姨。没想到,她已经疯疯癫癫了。她抓着我的手让我做她的女儿,我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了。未承想,她第二天再次追到我家,对我母亲说,“让小英做我的女儿。”母亲脸有不悦,将她送了回去。
2007年11月,我再次回南通探亲。张伯张姨来我家吃饭,张姨再次提出让我做她的女儿,并说,“小英本来就是我的女儿。”张姨的话一出,我的父母都变了脸色。父母的异样让我起了疑心。那天晚上,在我的追问下,我的父亲终于道出了一个埋藏了41年的秘密。
41年前的一个夏天,我的父亲和张伯去外地出差,住在一家小旅馆里,晚上,两个人一起喝酒。半夜时分,已有了几分醉意的父亲去上厕所。当他走到公厕旁边时,发现地上有一个篮子,里面有一个女婴,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父亲抱起了那个女婴,或许是一种缘分吧,那个女婴不哭了。父亲望着这个满身起满了水泡的女婴,心生怜惜,将她抱回了旅馆。
第二天,父亲将那个女婴,也就是我带回了家。可是不一会儿,张伯便带着张姨来到了我家,当时张姨已怀孕八个月,但不知道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,她非常想收养我。经过一番讨论,两对夫妻商定,如果张姨生的是男孩,我便归张姨;如果张姨生的是女孩,我便归父亲,但无论谁家收养,都要待我如亲生。或许我和父亲有着一种不解之缘吧,两个月后,张姨生下了君君,我理所当然地做了父亲的女儿。以后,为了对我的身世保密,父亲将家迁到了二百多里之外。
我做梦没有想到,我竟然是捡来的。那天,当我得知这个秘密后,我第一个念头,便是要找到亲生父母。第二天一早,我便坐了四个半小时的车,来到了父亲当年捡我的地方。可是40多年沧桑巨变,那个地方早已与父亲描述的不同。我在那里游荡了一天,无果,黄昏时分,我只得坐车回了家。回到家,我蒙头大睡,半夜时分,想到父母一天未见自己,一定很焦急。我去了父母家,两位老人都没有睡,正哭着。想到父母亲这么多年,如此无私地爱着我,我突然感到自己太自私了。于是,我对他们说,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女儿。我和父亲母亲抱头痛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