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我醒来,我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。一切显得那么安详。白色的床单,白色的睡枕。还有一个年轻强壮的美型男。后来痊愈的我,常常会想,那天受难的二十多名乘客,根本就是李未英雄救美这出老戏码中的帮凶。李未听到我的这些申诉,总会适时地淡淡一笑,他说那天医生护士挺可怜的,不但得抢救那么多乘客,还要救助我这个因为看到血迹而昏倒在现场的记者。我一点也不在乎李未的冷嘲热讽。
我始终记得那天在医院,睁开了眼睛,第一个映入我眼里的形象竟然就是李未。他靠在窗台边抽烟,一丝丝的阳光像镁光灯似地打在他的身上,那形象有点接近于天使。然后我看着他轻轻转过身,像慢动作回放,望见了他因放松而舒展开的细纹。他低下身子,温柔地说,方言,你知道吗,那个口红印记,只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。我听了当时就号啕大哭,哭得相当伤心,让李未都目瞪口呆。
李未不知道,一个玩笑让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。